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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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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器胚那個瞬間,齊凱第一反應是陳家打劫了雲淵,但轉念一想就知曉這不可能。

他對雲淵多有關註,很清楚雲家如今仍非常看重雲淵,若是陳家真敢這麽做,八成是要被雲家一群長輩按在地上摩擦的。

那麽這件器胚……

莫非是天定的緣分?

齊凱心情微妙地愉快起來。

雖說把器胚讓給雲淵他一點兒也不後悔,可雷屬性合用的器胚著實稀罕,錯過那件也不知要到何時才能鑄造本命靈劍,心裏多少有點遺憾。沒想到眼下因為雲淵,陳家直接送了另一件過來,這可當真是……

天作之合。

他父親在一邊看到他眼神發飄,便知道他思維又跑到雲淵那裏去了。

習慣了,身為一個老父親,他實在是對傻兒子每次想到兒媳婦就智障這事司空見慣。

眼看兒子還在神游,未免事態滑向奇怪之處,齊父默默扛起交流重任,和陳家人打起太極。陳家族長能力不如齊父,你來我往兩個回合,額頭便冒出汗珠,只得小心轉移話題。

他對齊凱道:“也是老夫疏於管教,方叫二郎犯了過錯。雲賢侄傷勢雖不重,老夫心裏亦過意不去,只盼過會兒上門,多送幾樣靈藥能彌補些許錯誤。”

齊凱本以為他還要再提及自己那位師尊,此時聞言便是一楞,一下子竟有些拐不過彎來。

他與雲淵當面時間不短,甚至還一直在與雲淵談天說地,也未見雲淵有何不妥,怎麽突然就受傷了?難道是舊傷覆發?

思及雲淵性子,齊凱神色大變。

雲淵生性堅毅,從不把傷痛困苦放在眼中,便是真有什麽不適,多半也是清風拂山崗,絕不會在他面前露出軟弱姿態。

都是他不好,是他不夠細心,沒能好好註意雲淵的臉色!

早知如此,他根本不會只是嚇唬陳皮,定要陳皮付出代價才是!

齊凱抿著唇,一時間自責得無以覆加。

陳家族長見狀眼珠一轉,馬上“善解人意”地解釋了一番前因後果。

雲淵自從靈根受損,身上傷勢就未曾痊愈過,加之修為倒退,今日被陳皮那一群狗腿子氣勢一沖,舊傷便有些不好。他本人的確不把這點兒不舒坦放在心上,可陳皮不是瞎子,又是親眼見到他反應,自然比齊凱還清楚這事。

陳皮垂頭道:“彼時我便想向他道歉,只是後來出了些事,我……我會親自去給他賠罪。”

齊凱面色難看至極,胸中愉快盡數散去,目光凜冽地掃過陳皮,最終落在陳家族長身上。

陳皮此人在風清城頗有名氣,他多少聽說過陳皮性子有些梗,在許多事情上容易犯傻,自然相信陳皮的說辭。

但陳皮在此時突然出頭,事情便不那麽簡單了。

“你如何賠罪?”齊凱硬聲問,“莫不是還準備自殘?”

陳皮一噎,半晌方道:“我、我準備了許多靈藥,療傷功效都不錯。”

把陳皮推出來供他宣洩怒火?倒是好算計!

齊凱微微瞇起眼,不動聲色接過話題,指點了陳皮一番該送什麽丹藥,便表示自己要去準備一下,回頭好探望雲淵。

陳家族長見狀頓時放下一半心,意思幾句也帶著陳皮告辭,只等在雲家偶遇齊凱,再推陳皮當個靶子安撫兩人。

齊凱嗤笑一聲,轉頭悄悄調查了一下情況,隔日便消失在陳家視線中。

陳家族長大吃一驚,忙帶著陳皮去尋雲淵。待到了雲家,他才聽說雲淵日前便以離開風清城,當即明白齊凱意圖,眼前一黑後悔不疊。

這關系怕是沒拉上不說,陳家和齊雲兩家連表面上的融洽也維持不了了!

在陳家族長絞盡腦汁彌補錯誤時,雲淵正在千裏外的洮南城打擂。

他到洮南城不過幾日,卻已成為洮南最大擂臺的常客,還刷新了四十五連勝最短時間記錄。

面對如此成績,洮南本地修士們紛紛表示不服。

“我不信此人是個劍修!”

“他定是用了陰招!”

“長得那麽可愛,下手卻如此陰險,表裏不一,不是好人!”

雲淵,點家男主,母胎solo十八年,沒有本命靈劍的劍修,雙手兼具強壯有力和精細微操能力,每一次上臺都會刷新圍觀群眾的三觀。

這個自稱只會是劍修的修士,他僅有練氣十一層,手裏從不拿飛劍,偏偏卻能用築基修士才能凝練的劍光結陣,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的境界。但擂臺主辦方多次對他進行檢查,得出的結果都是他確實只有練氣期,身上甚至還帶著傷,簡直讓被他打下擂臺的修士無地自容。

或許,還有些意難平。

“不!我不下臺!扶我起來,讓我打他一下!我還能打他一下!”

一名築基期法修氣得頭暈眼花,一個不註意便從擂臺上摔下來,被朋友接住後,還無法抑制地吐了兩口血。即便如此,在朋友要擡他去醫館治療時,他仍聲淚俱下地喊著他不服,掙紮著非要打雲淵一下。

他的朋友們手足無措,雲淵掃了一眼,仍是一副雲淡風輕之態。

“不服?憋著。”他輕描淡寫道。

圍觀群眾:“……”

法修一個沒忍住,又吐出一口血,終於昏了過去。

擂臺裁判見狀抽了抽嘴角,只能宣布道:“戊字八號擂臺,四十八連勝。”

雲淵對此無動於衷,反正他氣場兩米八,都被主辦方從練氣期擂臺請到築基期來了,把人嚇吐血了也很正常。

這種時候,他什麽也不需要做,只要微笑就好了。

圍觀群眾:“……”

噫,這個人臉皮真厚,明明都把人氣吐血了,還一臉乖巧無辜。

雲淵早已習慣被眾人註視,此時冷靜地站在擂臺上,身周青紫色劍光環繞,形成一個奇特的陣法。這個陣法沒有別的作用,唯一厲害之處便在於可以借雷屬性真元反傷對手。

換言之,雲淵是個反傷流劍修。

還是氪金反傷勸退流。

他出身雲家,身家不菲,可能是受他師尊影響太嚴重,他總覺得不想做神T的奶爸不是好DPS,因此裝備著不少丹藥符箓,用以補充真氣、強化陣法。

在如此輔助下,雲淵續航能力、防禦能力、殺傷能力都成倍增長,成功讓一個個對手閃斷了腰。

同時,勝的場次多了,他也獲得不少支持者,每當他鬥法,便要來圍觀一番。

“雲道友馬上便能刷新五十連勝紀錄了。”

“想來那幾樣十數年都未有人得到的獎勵,對雲道友而言已不在話下。”

“道友說的,莫不是那幾樣劍修所用材料?”有人恍然大悟,“怪道他如此下力氣,那幾樣材料於雷靈根劍修而言,確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!”

此言似是打開了什麽閥門,不少人面色恍然,已然明白雲淵為什麽願意砸下那麽多靈石。

靈石易得,材料難求啊!

無論何時,氪金大佬都有無數人看不順眼,加之終止五十連勝還能打擊雲淵,片刻後,雲淵便迎來下個對手——

一名人高馬大、能裝下他三個的體修。

此人境界在築基初期,一上擂臺也不廢話,直接向雲淵攻去,全不在意自己有以大欺小之嫌。

雲淵完全不慫,出手就是一頓懟。

指訣連點,劍光流轉,與體修招式撞在一處,幾道閃電亮起,落在體修身上。

體修不閃不避,冷笑一聲道:“不過如此,這點兒攻擊,還不夠給爺撓癢癢。”

雲淵覺得對方這嘲諷太小兒科,也沒搭腔,只一伸手抓出一把昂貴符箓,強化了一下陣法,一臉淡定地等體修自己撞過來。

體修冷呵一聲,不做猶豫,再次攻向雲淵。

這次,他被電了個酸爽,雙腿一軟就跪了下去。

雲淵瞅了他一眼:長得再高,還不是要跪下叫爸爸。

自認自己現在氣場強盛、表情嘲諷,雲淵本想揚揚下巴激將體修起來繼續打,卻沒想到體修在原地跪了一會兒,忽然夾著雙腿跳下了擂臺。

隨後,對方一言不發,直奔廁所。

他也不想這麽快認輸,可膀胱不堪重負,他實在憋不住了!

圍觀群眾臉綠了:“……”

雲淵內心毫無波動:又成功勸退一個。

裁判在一片靜默中,壓力極大地咳嗽兩聲:“戊字八號擂臺,擂主清流連勝四十九場。”

清流是雲淵給自己起的代號,意指他是修真界難得的一股清流。不過這代號廣大圍觀群眾可不認可,私下裏都道他是擂臺泥石流,和他對著幹絕對沒好處。

雲淵聞言,心頭微松。

五十連只剩一局便能成功,可算是讓他看到終點了。

想到這幾日的辛苦,他恨不得馬上打完下一場,拿了材料好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。

正當他琢磨著要不要在洮南城中租個小院時,第五十個挑戰者猛然翻上擂臺來,一身奇異的絕緣套裝與慘白無比的面色令全場矚目,也驚呆了雲淵。

來者輕咳數聲,含笑看向雲淵,拱手道:“數日不見,道友風采更勝了。”

齊凱:意不意外?驚不驚喜?

雲淵:皮這一下你很開心是嗎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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